“哦？为什么？”
“这鱼，是我养的。”
“......”
不知是不是错局，当那清淡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周遭空气的温度仿佛在这瞬间降了数度，多出几分刻骨铭心般的寒冷。
许渊嘴中咀嚼的动作一僵。
他本能的看了眼手中插在竹签上的烤鱼。
这群蠢鱼便是被他烤了也依旧能够看出那肥嫩多汁的身子...
先前他还有些疑惑呢，为什么这群蠢鱼各个都肥嫩多汁，而且还这么脑干缺失......
原来是她养的？
她还喜欢养鱼？
许渊眉头挑了挑，目光不由得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这位白裙道袍美人。
她很美，真的很美，甚至比当初三师姐姚云送他的那副画像还要美上几分。
她的绝美容颜与那保守的白裙道袍下紧紧裹着的朦胧仙姿自然是不必多说，最主要的还是那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气质。
那比起画像中那遗世独立而不染纤尘的气质，此时的她，身上仿佛更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这一瞬，许渊的心脏有那么一刻跳动的快了些。
他承认，这女人有点在他的XP上跳舞了。
不过他也是真的有些意外，没看出来洛清寒这样冰山般的女人居然还喜欢养鱼？
等等...！
既然如果这群蠢鱼是这女人养的话，那不就可以解释他先前为什么三次空军了吗？
许渊脸上顿时止不住的露出一抹狂喜，他就知道以他的技术他怎么可能是空军佬！
只不过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视线目光投在他身上。
洛清寒不说话，正看着他。
修长的柳眉微微蹙起，那双空灵而冷冽的眸子中带着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若是其他人遇到这种尴尬的乌龙情况，还被这位寒星仙子如此盯着的话，恐怕已经心生愧疚，心慌不已了吧？
不过许渊这时被盯着不仅没有心慌尴尬，反倒连心底刚刚升起的愧疚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烤都烤了，那总不能浪费吧？师姐要不先坐下来吃点？”
“毕竟它们是师姐你养的鱼，与其丢了，不如吃了吧？这样它们至少还能在物理上与师姐你同在呢。”
“然后我们再慢慢谈赔偿的事，而且不是自夸，我个人觉得我的厨艺还是蛮好的。”
许渊先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条小板凳，然后又拿起另外一条烤好的烤鱼递向洛清寒。
一脸的豁达，一脸的社牛。
整的那白裙道袍美人一时间都好似被惊到了，沉默着没有反应。
但其实这回还真不是许渊社牛。
主要是在他印象里，洛清寒看他的眼神视线大多都是如看败类一样的视线，而先前那平静的主动搭话着实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现在这种如看败类垃圾一样的目光，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对味。
而且他也觉得洛清寒大概是有什么事想和他谈，不然以她那性子肯定是能动手绝不多说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洛清寒虽没有坐上他给的小板凳，也没有接过那香喷喷的烤鱼，但却也开口了。
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认为林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冷冷的问着。
许渊闻言一愣，随后脑海中下意识浮出那绑着高马尾，喜欢穿黑裙的身影。
林裳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他而言的话，林裳其实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喜欢糖果，但又嘴硬爱面子的小女孩而已。
不过……好像也不小了？
许渊忽然想起他储物戒中还存放着少女那天匆匆离去，忘了拿的黑裙与贴身亵衣……
那尺寸……恐怕一只手没法将其握住了吧？
是不小了。
不过他肯定是不会和洛清寒说这些的。
而且话说这么多天了，林裳这姑娘怎么还不来他这把衣裳取回去？
嗯……可能是不好意思或者忘了吧。
许渊装着糊涂，咬了口烤的香脆的烤鱼。
“她是个修剑天才，也是个修道天才，年纪轻轻便以隐隐领悟剑意，修为更是将要踏入结丹境，天资凤毛麟角，未来的成就注定不低。”
总而言之，未来可期。
他不想染指，也不敢染指。
洛清寒瞥了眼他咬烤鱼的模样，又冷冷道：“那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我是个烂人。”
“烂人夸奖你了，你是个无药可救的败类，是个人尽可妇的人渣。”
“……”
嚼着烤鱼肉的嘴顿了顿，许渊脸上难得露出一抹不悦，他瞪了洛清寒一眼。
什么叫人尽可妇？
成语是让你这么乱改的？
还有他明明只找那些在他XP上的漂亮姐姐妹妹好不好？
他这人就喜欢最好的，相貌不够极美的和有道侣的师姐师妹们他都没碰的好不好？
但他没有反驳。
因为这女人是元婴境界，他怕被打捏。
只好化身普信男，在心底幻想着狠狠的把这女人压在身下，蹂躏她的嘴呢。
见他没反驳，洛清寒又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林裳的道侣。”
许渊吃完一条烤鱼，又换上另一条，没有反驳。
反驳了没什么意义，没必要反驳。
而且他觉得挺对的。
他这样的烂人，哪里还配得上林裳。
更何况他也对林裳下不去手。
而且这些年又不是没被类似的话羞辱过，他早免疫了。
所以，当个哑巴吧。
“我说这话并非为了羞辱你，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也让你清醒清醒。”
这女人的语气声调很自然，她似乎真的只是在阐述事实，没有羞辱的意思。
“若你还是三年前的你，还是那时的天骄，自信不自负，位高不心高，内敛而不失锋芒，便是什么样的女人倾心于你我也不意外。”
“便是林裳我也不好多管，可如今的你不论修为究竟是何问题，你与她已然不再相配，我只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立场，不要试图去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下月便是七峰大比，你若认清自己的立场，往后刻苦修炼，便是在大比中败去待在内门的资格，我亦可为你在外门寻得一处好去处，保你后世无忧。”
“就当还你昔日对林裳的救命之恩，也可不追究你今日对它们的暴行。”
许渊是第一次见洛清寒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挺稀奇的。
不过这语气怎么一副……
老妈子的味道？
看来林裳在她心中真的很重要。
喜欢吃糖的嘴硬小姑娘遇到了个好师姐。
许渊为她开心，只是看着洛清寒那张冷冰冰的脸，忽然有点想皮一下。
“若我还是三年前的我，便是洛师姐这样的女人也会倾心吗？”
洛清寒没有回话。
但许渊好像在她那双眸里看出些什么。
他翻译一下，像是在说……
“小屁孩，我不炼铜。”
许渊想起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她是少女。
那时的他年纪小，还是正太。
洛清寒的眼睛清清淡淡，可却好像也有些天然的不屑。
许渊心底忽然升起点逆反心。
他有点想看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在他身下，咬着嘴唇硬撑的模样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留了一会。
他想起林裳貌似对他这个哥哥有点不对劲的想法。
他要是再对洛清寒有点想法，想想三人之间的关系……
嘶……怎么有点奇怪的兴奋……
但想想那可太头疼了。
于是他从小板凳上起来，收拾好钓桶钓竿这些，从洛清寒身侧走过，摆着手朝着着山下走去。
“谢过洛师姐不追究我今日的暴行了。”
“但还恩就不必了，我便是再堕落，至少还是能保住内门位置的，不过我其实蛮清醒的，放心，我不会对林裳有企图的，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
……
……
……
走在回家的山路上。
在半山腰处，许渊停下脚步。
目光视线投向那站在路口的，身着紫金道袍的女人身上。
紫金色道袍，那是太玄峰之人的衣着。
许渊皱着眉头。
那个女人他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她曾与他两小无猜。
她喜欢玩偶，他曾为她做出许多玩偶。
她曾每日缠着与他在同一院中论剑比试。
她曾缩在他怀中肆意撒娇。
她曾在他修为难尽寸步时柔声安慰。
她说话的声音总是很轻，她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小兔子，小绵羊。
许渊曾经天真的以为，她是个好女人。
直到后面，她露出真面目。
她不是那样温柔，她的情绪总是那样疯狂多变，她总骂着他废物，说着他无用，只有她才会爱他，总想将他死死的攥在手里玩弄。
就像那些被她撕烂的玩偶一样。
直到最后，对他没了耐心，再亲手将他逐出太玄峰。
她是个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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